武福枝说,这通电话之前,她没和儿子提过抱养的事,但既然儿子问到这,她干脆全盘托出:“你不是亲的,但你啥都有。”儿子质问她,知不知道她这是拐卖儿童?够着判刑?她也直接说了气话,“我说爱怎么地,都是我一手操作,判刑的时候我去。”
记者走访三仓村发现,村民大多都知道武俊伟被抱养这一事实。女儿和武俊伟相亲时,申翠红也曾从三仓村的亲戚那里了解到武俊伟的身世,当时她对这门亲事有些犹豫,“但是女儿愿意,只要她幸福就好。”
那通电话之后,武福枝有次想让儿子开车捎段路,他直接说要油钱。“连个妈都不叫了。”武福枝叹了一声。
段雪慧回忆,刚住婚房时,她总觉得武俊伟有些心事重重。每隔几天,就有电话找他,也没备注,有的他接,有的不接,每次通话,他都背着她。后来她才知道,原来电话是武福枝打来的,但究竟聊了啥,武俊伟不说。“他不爱吭声。”段雪慧说,关于他跟养父母间的事,极少聊起,偶尔就说一句“他们对他不太好”。
武俊伟
婚后,婆媳间的冲突却加深了彼此隔膜,起初,多因些生活琐事。直到2019年12月初,段雪慧怀六个月身孕,预约的产检和武福枝的生日宴刚好撞上,她和武俊伟没去庆生。但期间,她娘家和武家之间没沟通好,最终酿成大吵,武俊伟夹在中间,沉默以对。
武冬青回忆,他当时和儿子之间也说了些赌气的话。但之后他去保定跑工程,儿子还开车送他,一路上没察觉到有什么异常。
无论是武冬青、武福枝夫妇还是段雪慧,都不了解武俊伟究竟为何离家,也不知道被抱养的过往在武俊伟心里留下了多深的痕迹。段雪慧回忆,武俊伟提出搬家前,没有预兆,也没有说原因。
12月中旬,武俊伟叫了辆小货车,和段雪慧一起搬家,并辞了工作在娘家陪她。在和记者交谈时,对于搬家前是否与与父母有过分歧、矛盾,他始终否认与回避,称“没有矛盾”。
离家后,武俊伟也与父母“失联”了。2020年2月,段雪慧生下女儿。武福枝说,孙女出生时,她和丈夫没有接到电话通知。
段雪慧说,没有通知婆家,因为搬家后,她从三仓村的亲戚口中听闻,婆家不会再管他们,不再让他们回家。
武福枝知道孙女出生,是几个月以后的事了,源于武俊伟的初中同学在妇产医院碰到他,初中同学说给他妈,他妈再转告了过来。
定局
一审判决后,武俊伟不服上诉,据河南省安阳市中级人民法院民事判决书,二审期间,双方当事人未提交新证据,最终维持原判。